“仔细思考”说来容易，在实际执行的时候却会以难以找到起点为由而难以找到后续的路途。
就这么消磨掉了一整天时光的我，总算迎来了放学的时间。
“嗨，池子。一起去打球吗？”
“叶晓池同学，能，能单独陪我去个地方吗？”
“去街机厅搓两把不？今天我一定要赢你！”
值得高兴的是会这么说的朋友我一个都没有，所以我之后的预订也就只有那唯一一件。
这样一想，这样淡薄的人际关系在这种时候反而更加便利。
我提起背包，准备朝门口走去。
“喂，小池。”
从背后被人叫到，尤其是我不希望听到的那个声音。
“不一起回去嘛？”
声音的主人双手将书包提在身前，正在我刚才在的位置上等我。
“我有点别的事……”
“你会有什么事啊？我有点好奇。”
针对你的作战计划啊！
差点脱口而出的我连忙把话吞了回去。
“唔，去见个朋友……你不要一脸怀疑的看着我啊！”
虽然我承认我除了牧雨烟以外一直以来也没什么称得上亲密的对象。
“我能跟着一起去吗？我也想认识下你的新朋友。”
“不行，绝对不行！”
当事人在场的话话题还怎么进行下去？
“该不会……是和女孩子见面吧？”
“……”
当然事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，但是她也并没有说错。
“不行！我必须要跟去！”
“喂，这不太好吧。”
“哪里不好了？伯父伯母也说过让我多照顾你吧？就算是交女朋友了，我也必须要把关，不能让你被坏女孩骗了。”
我的父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，比起不正经的老姐，至少看上去性格乖巧的牧雨烟更值得依赖。可是……
“不是女朋友啊，而且……这不关你的事吧？”
我越说声音越小。并且在说完后的下一秒便后悔了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牧雨烟少见的很轻易的妥协了。
“那，那就这样了，再见。”
虽然 她的样子看上去并不算太好，不过我顾不上这么多了。
迅速的从现场逃开，我一路跑向昨天和祁雨约好的咖啡店。
她还和昨天一样的打扮，标明身份的初中制服套在小巧的身体上，头发一侧扎起一股小小的麻花辫，一脸悠闲的靠在软垫上玩弄着手机。
“是因为不得不进行外貌描写了吗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慢死了！”
“抱歉……我……”
被某个家伙缠上了一会儿，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一会儿……”
“恐怕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。”
她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，而是招手叫来了服务员。
“两杯百香果，再加一杯最苦最苦的咖啡！”
“为什么要点三杯……？”
而且这家伙不是一副喝不了咖啡的样子吗？
“我可不觉得后面那个来势汹汹的家伙和你无关。”
啊？
我顺着她说的回头看去，就看到正好走进门的牧雨烟。
“啊，好巧，我正好想来喝点东西。”
“一点也不巧吧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我跟着你来的？真失礼啊，女孩子的矜持希望你至少尊重下吧？”
虽然嘴上在回着我的话，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座位上的祁雨。
“介意拼个桌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“不介意。”
我和祁雨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牧雨烟微微一笑，走到了昨天我坐的位置上。
也就是祁雨的对面。
而还没就座的我……应该坐哪里比较好？
我有点尴尬的来回看向两人，祁雨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看着手机。而牧雨烟刚把书包放下，端正的坐在位置上。
“坐啊。”
牧雨烟拍了拍身边留出的空档。
祁雨没有丝毫表示，我动作僵硬的做到了牧雨烟旁边。
“我以为是谁呢，原来也是熟人啊。”
牧雨烟笑眯眯的，注视着正对面的祁雨。
咦？她们果然认识吗？
从昨天祁雨的反映来看，她们的确不像是第一次见面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忘记我呢，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。”
祁雨放下了手机，也坐直了身体。
“哪里，至少手下败将还是会记住的，不过名字就……”
“祁雨。”
“牧雨烟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这两人搞什么鬼……
“那个，我……”
“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没见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。”
“你也是，性格还是那么恶劣。”
完全插不进这俩人的对话里啊！
“所以你接近小池是有什么打算呢？”
“搞清楚。”
祁雨像是故意一般，略微提高了音量。
“是你的小池哭着喊着要求我帮忙的哦。”
哪里有这么夸张？
“是真的么？小池。”
“啊……啊，嗯。”
虽然差不多就是了。
牧雨烟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，但和她相处过很长时间的我能够注意到，她的眉梢轻轻跳了跳。
这是小时候我抢了她最喜欢的咖啡果冻时候会有的神情……
“我可以问一下他拜托你的是什么事吗？”
“无妨啊。不过你不如直接去问他怎么样？”
祁雨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高兴，嘴角微微的在颤抖。
而另一边的牧雨烟的状况一点也说不上好。
“是怎么回事，小池？”
牧雨烟将矛头转向了我。
“这是……那个……”
这种场合，几乎没有办法继续瞒下去了。
“有些……写作方面的事想……请教下她。”
“写作？”
牧雨烟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么会突然对写作有兴趣了？”
“文化节啦，文化节。”
祁雨不合时宜的补充道。
但牧雨烟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，继续朝着我提问。
“写作的话，为什么不来问我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应该不清楚吧？这家伙以前输给过我哦。”
“……”
虽然我知道牧雨烟在这个领域一直很有天赋，但是没想到他还参加过这方面的比赛。
“这还用问吗？是为了打败你啊，向自己的竞争对手提问，就算是他也不会这么蠢吧。”
祁雨的语气更加轻快了几分，她似乎很热衷现在的情形。
只是多少也替我考虑一下啊……
如履针毡，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处境……
“是，是这样吗？小池……”
牧雨烟的声音有些颤抖，她转过头，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我。
“小池……？”
“嗯……”
我点了头，在她面前我从来没能撒谎成功过，哪怕一次也好，不论再怎么灵巧的谎言，宰他面前也像是一层薄纱一般，一捅即破。
“是吗……是这样啊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牧雨烟像是明白了什么，发出了有些无奈，也有些让人心疼的笑声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等等，你明白了什么？
“虽然明白了，不过……”
牧雨烟的视线直指一旁看戏的祁雨。
“我可不认为你教的好他。”
“也是，我也没什么信心能让这么蠢的家伙开窍。”
祁雨很配合的摊开手。
“不，我是说，你没有教好他的能力。”
“哦嚯？”
祁雨的眼神中第一次挂上了敌意。
“让一个输给我的人来教，你真的觉得能够赢过我吗？小池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不愧是胜者的余韵，那么，如果我教出来的弟子赢了你，不就能说明你连我的弟子也不如了吗？”
“这样的逻辑只有你能想出来了吧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两个人之间再次迸起了火花。
“无能的老师只能教出来更加无能的学生。”
“让竞争对手来教才是愚蠢的选择吧？”
“实力说明一切。”
“你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的教他吧？”
“只有你这样“心胸”狭隘的家伙才会这么想吧。”
“到底是谁狭隘啊？只会揪住一点不放的家伙。”
“小池。”
“叶池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希望我们谁来教你？”“你想要我们谁来教你？”
“我……”
这是在搞什么啊！！！
“我……”
我被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，感觉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有生命危险。
谁来救救我……
“你，你们好……这是你们的点单……”
一个看起来像高中兼职的女服务员有点被气氛吓到，颤颤巍巍的将托盘里的饮料递了过来。
“啊，谢谢！”
两层意义上都是太感谢了！我正要伸手去接饮料，却被祁雨抢先了。
“……”
然后若无其事的把两杯果汁分给了我和她自己。
而那杯特别强调了加料的咖啡则自然到了牧雨烟手边。
“总之。”
祁雨拿起杯子，咬着塑料吸管说：
“那就来证明看看好了，到底谁更适合来教他。”
“正合我意。”
牧雨烟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特制的咖啡……然后什么也没发生。
她们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，一共将目光转向了我。
“现在开始！”
“……”
“我说……”
我小心翼翼的试图询问，不过看起来两个人完全不可能听得进去我的意见。
“哈？按题材判定的王道？谁告诉你的歪门邪道？这样看着受众决定的东西还算是创作吗？”
“你这是要否定商业作品和比赛作品的意义吗？在你眼中这些有高下之分？”
“这也就是说明你的眼界到此为止了，所以你才会输给我。”
“不考虑读者的看法和感受，你从那次比赛之后还有被认可的作品吗？”
“我根本没有再写过东西好不好？除此之外我还是很忙的、”
“这样半吊子的你就更有发言权了吗？我可是每天每夜，无时无刻不奉献给文字的努力着。”
…………
这两个人……
”我说……”
“你闭嘴！”“别打岔！”
在这时候还真是默契……
“你们是不是忘了初衷了……”
没错，你们两个已经在这里争论了一个多小时了……
“什么？我们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一点收获都没有？”
“所以说你的大脑是什么木材制成的……蛇纹木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我完全跟不上好吗？！
“能不能说点我听的懂的……”
“你想听什么？”
“我想……”
等等，这个要由我发起吗？
我拼命的搜索着脑子里本就不多的存货，再添上了今天一天的“仔细思考”。
“那个……性转……怎么样？”
“不要。”“拒绝。”
“为什么啊！”
祁雨一脸厌恶的撇着脸。
“我昨天就说过了吧，这东西是垃圾。”
“呵，难得和你看法相同一次。”
“可是可是……”
我试图掏出手机。
“成绩是吗？遗憾的告诉你，即使是从选材上，性转也不能算出色的主题。”
祁雨不加思索的说道。
“内容和话题性被翻炒至烂，更不用说现在这种只能让人嗅到作呕的气味的环境。”
用不着说的这么过分吧……感觉在这么写下去我会被攻击的……
不，刚才那句不是我说的。
“退化创作力只想着跟风和蹭热度和话题，这就是你们这种只重视题材的人丑相不是吗？”
牧雨烟摇晃着手里不知道续了多少……续了多少杯的咖啡杯，毫不留情的讥讽道。
“请不要对号入座好吗？”
“我觉得你们说的太过了吧……”
至少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题啊。
“那你要来试试吗？”
祁雨提议到。
“动笔写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
祁雨从身旁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？”
“化妆盒啊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？！”
“最接近性转的办法也就是这个吧，即使身体没办法性转，也是有办法让外形变的女性化的。”
“你疯了吧？！我不要啊！”
“咳咳。”
一旁的牧雨烟咳嗽了两声。
“虽然方法还算……咳咳……不过在公众场合确实不太合适，要做的话等到回去……”
回去哪里啊？！回去之后要做什么啊！！这个人更危险啊！！
“切。”
“请不要表现的那么不甘可以吗？”
“不过，比起强调外形，不如从思考模式和说话方式来尝试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。”
牧雨烟的这个提议倒是比祁雨的盒子靠谱很多……
“哼，随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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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：时间有限，只写到一半，明天结束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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